閆夢瑤。
女。
十八歲。
驕傲自信十八年。
十八年來養成的優秀信心堅定不移。
足夠讓她在哪怕看到麵前清顏學姐大方自然摟住某人胳膊,聽得學姐輕鬆隨意介紹兩人的情侶關係時。
第一時間雖然震驚到微微呆滯。
腦中卻不受控製地勇敢而顫巍巍地、下意識生出一個念頭:
【學長是學姐的男朋友……】
【所以——】
【學長移情彆戀……喜歡上我了?】
然而。
這樣顫巍巍的推論下意識做出後。
閆咕嚕同學堂堂南省藝考文化分第一的聰慧頭腦,卻又足夠幫助她將自身和麵前的清顏學姐飛快做出一番全方位的比對。
客觀而實事求是地得出比較結果之後。
又讓她剛剛生出的第一個念頭被衝擊的搖搖欲墜。
平生第一次。
有些猶豫懷疑自己最初的判斷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因為和麵前的清顏學姐比起來。
自己好像在任何方麵,都不是很占優勢……
……
打完早餐的三人在食堂角落找了張餐桌坐下。
閆夢瑤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出於CPU過載狀態,沒能把情況消化理清。
蘇清顏倒是先和林然解釋了幾句自己和這位夢瑤學妹的認識經過。
沒特意多提自己在老城區改造項目上的具體參與程度。
什麼帶周叔單槍匹馬殺到金戈老巢的事兒。
當沒發生。
隻說是老城區改造的項目在終止和金戈的合作後。
自己臨時作為君盛代表,去和奉浦老城區的住戶居民道歉表態,商量簽了新協議。
也因此和作為住戶居民代表的閆夢瑤意外結識。
然後蘇清顏也好奇問起自家男友和小閆同學的認識緣由。
對林然而言。
除了老城區改造的事兒保密不提。
和這咕嚕學妹的認識經過倒完全不是秘密。
被女友一問,當即不假思索爽快回答:
“這事兒我和你說過啊。”
“就當初六塊錢早餐付了我二十塊那個。”
蘇清顏一怔,隨即恍然醒悟:
“那個就是小夢瑤?”
她也記起來了。
閆夢瑤這時候終於回過神,聽得兩人對話,又是一呆,傻傻看向蘇清顏:
“學姐你早知道了?”
蘇清顏笑起來:
“是啊。”
“他說那天給室友帶早餐呢,不留神就撞見個學妹,二話沒說拿了二十塊錢把他六塊錢早餐買走了。”
“白賺一筆,他還挺高興,和我說這事兒的時候都樂呢……”
後半段閆夢瑤沒聽進去。
就聽著前麵頭一句。
給。室。友。帶。早。餐。
閆咕嚕同學眼前一黑。
腦瓜子嗡嗡的。
就剩一個念頭——
【原來……是她搞錯了?】
偏偏這會兒的林然來了興致,補充一句:
“還有第二回呢。”
“我當時在學校超市裡難得買著一瓶西瓜汽水,就咱們高中那會兒常喝的牌子。”
“拿著沒打開正往操場走呢,又和閆咕……咳和小閆遇上。”
“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軍訓熱糊塗了伸手就拿啊——”
“連錢都不帶給的我還以為她搶劫呢哈哈哈——”
林然說著一頓哈哈笑。
笑得某位小閆校花再次眼前一黑。
腦袋瓜裡感覺嗡嗡加倍。
以。為。搶。劫。
【居然……】
【這個也是她搞錯了?】
注意到閆夢瑤一副暈頭轉向模樣,蘇清顏以為是學妹難為情了,笑著安慰:
“沒事兒。”
“不就一點兒小誤會麼。”
“以後想吃什麼喝什麼,彆跟你學長客氣,直接伸手要就行。”
林然也樂嗬嗬點頭:
“對對對。”
“能這麼趕巧的,那也都是緣分。”
“今天要沒擱這兒遇上,我都還不知道你和阿顏居然也認識呢——”
阿——顏——
聽到這個敏感關鍵詞的閆夢瑤再次微微一呆。
然後聰慧的腦袋瓜終於再次運轉。
瞬間理清了前因後果、來龍去脈。
女孩兒眼前再再再度一黑,感覺天塌了——
【阿顏。】
【阿閆。】
【原來,是這個阿yán。】
閆夢瑤。
女。
十八歲。
十八年前出生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三月。
十八年後,社死在一個同樣陽光明媚的九月。
……
小情侶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開心。
沒注意到坐在對麵的小閆校花的變幻神情。
不經意間目光掃過,看到學妹臉上神色,才微微意外:
“夢瑤怎麼了?”
“臉好紅啊。”
閆夢瑤回過神,努力鎮定如常:
“噢,沒什麼。”
“大概是軍訓太陽曬的——”
林然納悶瞅瞅閆咕嚕同學那快要紅成熟透蘋果的小臉蛋:
“軍訓太陽曬的?”
“你是站太陽旁邊嗎?”
簡單一頓早餐吃完。
因為是周五,蘇清顏今天是特意早起和林然一塊兒來食堂吃飯,這會兒還得去趕校車往新校區過去上課。
身為男友的林然也自然準備把女友送到校停車場。
小情侶兩人在食堂門口和學妹道彆。
閆夢瑤神色鎮定,努力讓人看不出異樣:
“那學長學姐再見。”
“我還有點事,先回寢室了——”
蘇清顏對這學妹特彆喜歡,拉著對方的小手笑著邀請:
“今天時間緊。”
“回頭再約。”
“有空可以來我們家做做客呢,到時候我下廚——”
旁邊林然趕緊補充:
“我下廚也行……”
閆夢瑤禮貌露出笑臉:
“好啊。”
“下、下次一定。”
“學長學姐再見——”
禮貌道彆。
轉身。
離開。
而看著學妹遠去背影,腳步似乎有些匆忙,甚至似乎還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意思……
蘇清顏忍不住微笑,問身旁男友:
“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
林然點頭表示讚同,補一句:
“就是有點兒嘰裡咕嚕的……”
……
腳步平穩,神色鎮定地回到自己寢室。
推門進屋。
寢室裡幾位女生室友的招呼聲,下意識鎮定回應。
慢慢走回到自己座位前。
坐下。
拿出抱枕擺在桌麵上。
深呼吸。
緩緩將自己的腦袋埋了上去,如同鴕鳥。
其他床位上的室友閨蜜們忍不住關心詢問:
“夢瑤?”
“怎麼了?”
“沒事兒吧?”
抱枕裡傳來一聲悶悶回應:
“沒事。”
閆夢瑤稍稍抬頭,回想起剛剛在食堂的情景畫麵。
終於再也控製不住。
眼中瞳孔一頓劇烈地震。
羞愧欲絕地再次如鴕鳥般將腦袋深深埋進抱枕中……
啊啊啊啊!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社死。
太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