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
陳先本就一個人,對方可是兩個。
加之陳先是個普通人,功夫方麵一無所知。
除了躲就是跑,壓根不能和對方過招。
然而,四周黑漆漆一片,他又不熟悉地形。
隻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一味的跑。
三跑兩跑,麵前突然出現的一堵高牆,攔住他的去路。
想要攀爬上去已然不可能。
陳先硬著頭皮,隨手抓起一塊石頭,使勁扔了出去。
追他的那人輕鬆躲過。
這時候,突然出現兩柱車燈光,直直照射到他的身上。
陳先被耀眼燈光,刺得睜不開雙眼。
雙手本能的擋住眼睛。
車燈掩映下,那個高如鐵塔般的男子,手裡拎著木棍,緩緩走向陳先,陰森地冷笑著。
寂靜夜空中,他的冷笑聲發出回音,顯得更加恐怖。
這人在距離陳先兩米遠的地方站定,仿佛獵人欣賞獵物般,打量陳先幾眼,惡狠狠地質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偷聽我們說話?”
事已至此,陳先深知,任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他心一橫,不卑不亢的回應道:“你要破壞彆人的墓地,已經觸犯法律。識時務的,馬上投案自首還來得及。告訴你,我早已報了警,警察馬上就到,到時候……”
他的話還沒說完,從車裡走下另一男子,對著同夥說:“和他廢什麼話,乾他!”
這人一聲令下,黑鐵塔般的男人,甩著手中木棍,一步步逼近陳先……
陳先借助燈光,快速撿起地上一根角鐵,雙手死死握住,做好搏鬥準備。
哪怕明知自己處於劣勢,為今之計,隻能拚了。
黑鐵塔根本沒把陳先放在眼裡,也是,他身材魁梧,力大如牛,一米八幾的身高,都能把陳先裝下。
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彆看陳先有角鐵防身,那玩意在他眼裡不值一提,頂多比燒火棍強那麼一丁點。
於是,他步步緊逼,陳先徐徐後退,直到退到牆根處,再也無路可退了。
陳先索性舉起手中角鐵,咬緊牙關準備和黑鐵塔死拚到底。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忽聽黑鐵塔身後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緊接著,三道人影快速衝過來,其中一人對著另一名乾瘦男子大打出手。
另外兩人直撲黑鐵塔。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黑鐵塔還沒反應過神來,肚子上結實的挨了一腳。
旋即右臉頰又被一記重拳擊中。
黑鐵塔感覺天旋地轉,手一鬆,木棍掉落在地,伴隨他龐大身軀,“噗通”一聲,倒地昏迷。
由於在黑夜,又有車燈光晃眼睛,陳先根本看不清三人的真麵目。
但對方及時出手,儼然是來幫他的。
一拳一腳打暈黑鐵塔,另一個瘦子同樣不是對手,三下五除二,迅速被製服。
“陳先生,你沒事吧?”剛才出手相幫那人跨前一步,站在陳先眼前。
他仔細辨認一番,韓衛!
前番在國外,陳先曾經和韓衛一起執行過任務,彼此熟悉。
沒想到分彆一個多月,他們竟然在此地相遇。
“謝謝,謝謝。”陳先沒有多說,這四個字,完全表達了他的心意。
“你先去車裡等著,其他的我來。”
韓衛遞給陳先車鑰匙,打掃戰場的事,由他帶來的兩名手下負責就行。
陳先在車裡等了半個小時,韓衛才拽開車門,鑽了進來。
遞給陳先香煙的同時,告訴他,“我已經審完醒著的那個家夥,他全都交代了。”
“什麼情況?”陳先關心這倆人的身份,以及為何針對厲元朗。
“陳年往事了。”韓衛深吸一口煙,感歎道:“這還是將近二十年前,厲省長在甘平縣水明鄉擔任副鄉長的時候,時任鄉書記的馬勝然貪贓枉法,被厲省長掌握證據舉報。”
“馬勝然最後落網歸案,不久死在獄中。他的大兒子馬唐因為販毒,早已伏法。而醒著的那個乾瘦男人,則是馬勝然另外一個兒子,叫馬成,黑鐵塔是馬成的同夥,也是他的本家侄子。”
“馬成早就對厲省長恨之入骨,正好遇到那個老女人。對了,老女人名叫高月娥,曾經開過一家名為‘夜雨花’的飯店,還是馬勝然的相好。”
“受馬勝然案子牽連,高月娥蹲了五年牢。三人臭味相投,都對厲省長恨之入骨,無意中遇到,一拍即合,計劃這幾天趁著黑夜去廣南市的公墓,破壞厲省長前妻一家的墳墓,把骨灰盒扔了。”
“幸虧你發現及時,要不然,厲省長恐怕會傷心一輩子。前妻一家對他有恩,活著的時候本本分分,若是死後被挫骨揚灰,厲省長肯定內疚。”
韓衛的一席話,徹底打消了陳先所有疑團。
自己無意中的發現,卻挫敗一起針對厲元朗親人的陰謀。這趟東河省之行,算是沒白來。
眼見時間不早,韓衛把煙頭一扔,說道:“這三個人由我處理,陳先生,你住哪裡,我開車送你回去。”
一想到就要十點了,羅佳就要回來了。
陳先報出地址,韓衛一打方向盤,驅車直奔多利華食品廠而來。
臨分手時,陳先握住韓衛的手說道:“我已經調離厲省長身邊,就要去前農縣工作。韓大哥,歡迎你有機會去前農,來日方長,我們後會有期。”
還彆說,陳先回來的時間恰到好處。
他洗漱完,換上睡衣剛躺下,羅佳風塵仆仆進來。
陳先自然不能將今晚的事情告訴妻子,生怕引起她的後怕。
再說,懷孕期間,任何驚嚇和打擊,都對孩子不利。
陳先和韓衛聯手,將要破壞水婷月一家公墓的犯罪分子,全部扭送公安機關。
厲元朗聞聽後百感交集。
腦海裡不住回想起,昔日和前妻一家生活的過往。
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卻曆曆在目。
一想起這些,厲元朗不由得傷感起來。
冷靜下來,他忽然想到一個人。
翻出號碼打了出去。
這人正是穀政川,他現在和弟弟穀政綱正在南方某個小山村居住,享受世外桃源般的悠閒自在生活。
還得是白晴,辦事滴水不漏。
給這哥倆安排的地方山清水秀,房子不奢華,卻應有儘有。
有兩個五十來歲的男子,負責照顧哥倆起居。
一切費用,都由厲元朗的錢埋單。
白晴不缺這幾個錢,可她理解厲元朗,畢竟是水婷月的親人,厲元朗算是代替穀雨和鄭立儘孝心。
電話接通後,穀政川心情愉悅,說他剛和穀政綱釣魚回來,晚上準備吃當地特色酸魚鍋。
閒聊一會兒,穀政川疑惑問:“元朗,你有彆的事?”
“唉!”厲元朗歎息一聲,“大舅,有件事我要告訴您。”
穀政川預感事情嚴重,緊皺眉頭問:“什麼事?”
厲元朗便將高月娥夥同馬成叔侄,準備夜裡破壞水婷月一家人的公墓,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手機那頭的穀政川一聽,神情頓時嚴峻起來。
沉默片刻,他一字一頓的道:“元朗,這件事給我們敲了警鐘。這些年,你難免會結下仇敵,特彆是甘平縣和水明鄉。”
“這一次,幸好你的秘書碰到,解除危機,那麼,若是還有下一次呢?”
厲元朗解釋說:“我給您打電話正是這個意思,我有個想法,打算遷墳,把他們遷到一個安全地方,您覺得怎麼樣?”
“你的想法不錯,可廣南是他們的老家,又涉及到動風水……”
穀政川說這話的時候,穀政綱恰好過來。
他便把這事告訴給弟弟。
穀政綱同樣一臉驚訝。
二十年前的仇恨,竟然還有人記著。
妹妹一家活著時候曆經磨難,死後也不得安生。
他讚成厲元朗的計劃,至於選擇哪個地方重新安葬,他給出一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