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6章 凡事有個度(下)(1 / 1)

醉枕紅顏 旖旎小哥 1380 字 5天前

不怪郭啟安這麼不冷靜。

趙知貴此舉,實在過分,影響的不止是他,還有洛遷省的大局。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名聲,因為這件事,被打上不利標簽。

就在剛剛,他還接到一個替趙知貴說情電話。

對方身份令他不得不重視,有所斟酌。

按照有關程序,督導組要省委給出處理建議,供他們參考。

郭啟安陷入兩難境地。

處理輕了,沒法交代。

若是重處,又擔心得罪人。

思來想去,把厲元朗叫過來,就是希望厲元朗能夠通過與盛良醒的良好私人關係,探聽虛實。

厲元朗回想起袁仲翰的談話內容,大體上了解有關部門的態度。

於是說道:“郭書記,事關我們洛遷省委名聲,趙知貴也好,吳超林也罷,我們都要拿出百分之百的決心和勇氣。”

“為蘇家人討一個公道,更是讓全省群眾看一看,這種不合格的官員,無論什麼層級,隻要犯錯,必須堅決處理,以便維護我們在群眾中的威望。”

“所以我建議,該怎樣就怎樣,但必須要坐實他們違法亂紀的行為,夯實證據,務必做到無懈可擊才好。”

郭啟安沉思起來。

讓他下決心,不僅僅是簡單一句話,而是需要極大勇氣。

畢竟,他是洛遷省第一責任人。

這件事處理好壞,關係重大。

“元朗,我還是希望你能和盛秘書溝通一下,要不然……”郭啟安指了指胸口,“我這裡沒底。”

厲元朗理解郭啟安的猶豫,隻好說:“我試著聯係吧,可不能保證聯係得到。”

“我懂,隻要有你這句話,我就心安了。”

蘇常友的後事處理完畢,田澤那邊就可以正式與蘇家人接觸了。

厲元朗把田澤叫過來,遞給他一個優盤,交待說:“這是蘇常友老人臨終前給我的。他的意思,等他離去後,要把這東西放給族長和蘇家人看。”

“裡麵的內容是……”田澤麵露疑色。

“我沒看,這是留給蘇家人的,我看了不好。”

田澤立刻明白蘇常友的良苦用心。

這東西,可以通過其家人轉交,之所以讓厲元朗拿著,就是表明他對厲元朗的絕對信任。

基本上,田澤猜出個大概,收好後,信心滿滿交涉去了。

與此同時,督導組也在緊鑼密鼓的開始傳喚有關人員。

吳超林被帶去整整一天,回來時,麵如死灰。

雖然沒有采取強製措施,但他隻能待在家裡,就連出去散步,也要經過批準才行。

跟軟禁起來沒什麼兩樣。

劉信安還好點,最起碼,沒有約束他的人身自由。

田澤那邊好消息很快傳來,蘇家人終於鬆口,同意撤銷原有四條,按照省裡要求執行,恢複祖墳原貌,不再追究責任。

之所以讓他們有如此大的轉變,一個是,對厲元朗的高度認可。

另一個,就是蘇常友的那個優盤。

這是他生前,在身體條件允許的時候,錄製的視頻。

他在視頻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說蘇家人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死咬著不放。

表示,吳超林所有做法純屬個人行為,與漢林市和省裡無關。

還特彆強調,他對厲元朗的看法。

他認為,厲元朗是一個好官,一個肯為老百姓著想,為老百姓辦事的負責任領導。

並以他的親身經曆,講述厲元朗如何解決問題,如何展現他把老百姓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決心。

蘇常友最後表態,他說:“我是一個將死之人,蘇家祖墳埋葬我的列祖列宗。得知他們偷偷動了祖墳,我氣得吐了血。”

“頓足捶胸哭了好一陣子,生氣的一天沒吃飯。但我冷靜下來仔細一想,我們有理在先,要是我們提出這樣那樣,甚至過分要求,就是不給政府麵子。”

“何況,狄凡在外網發布那麼多條新聞,會使不了解真相的外國人,對我們產生誤解。”

“本來,他們的媒體經常歪曲事實,斷章取義的抹黑我們。狄凡這種做法,恰恰給他們提供攻擊我們的機會。”

“狄凡,我是你本家堂叔。在這裡,我要說你幾句。不管你已經取得彆國國籍,但你的血液裡流淌的是蘇家基因。為蘇家人討公道沒有錯,可你的方式方法卻有問題。”

“有事,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反映情況,走正常渠道。而不是成為被外國人指責的把柄,助紂為虐的工具。”

“我們要相信政府,相信有很多像厲省長這樣正直的乾部,他們一定秉公處理,給我們蘇家一個公正交代。”

蘇常友的這個視頻,在蘇家人當中引起很大反響。

他本身就是蘇家族人,又是長房長孫那一支,威望很高。

所以,他臨終前的這份遺言,讓很多蘇家族人深受感動。

當初,蘇家人找漢林市政府討公道,蘇常友就持反對意見。怎奈族長聲望最高,而蘇常友抱病住院,家裡人為了不影響他的健康,刻意做了隱瞞,有些情況他並不清楚。

否則的話,以蘇常友的性格,定然會拖著病體勸大家。

總而言之,蘇家人的妥協,使得這件事峰回路轉,很快就塵埃落定。

先後擺平蘇家和百銘電機。

但這件事的後續仍在進行。

督導組主要領導,在征求省委意見時,郭啟安代表省委做了表態發言。

一掃之前的猶豫不決,這次郭啟安態度鮮明,提出給予涉及官員,進行嚴肅處理的建議。

袁仲翰似乎對郭啟安的態度,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郭啟安這麼直接,按照他的說法,趙知貴和吳超林不僅是烏紗帽不保,恐怕還要接受紀檢調查。

至於劉信安,則要免去一切職務,給予警告處理。

這還是郭啟安嗎?

一晃過去一個星期。

督導組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返回。

臨走前一晚,厲元朗專門擺宴,單獨邀請袁仲翰參加。

一杯酒下肚,袁仲翰說道:“元朗,你們的郭書記真不簡單,按他的處理意見,趙知貴和吳超林不給活路,給劉信安留口氣,但也喘得不舒服。”

厲元朗解釋說:“我完全支持郭書記的決定。當初郭書記征求我的意見,我就是這麼表態的。”

“趙知貴吳超林之流,之所以利用權力,膽大妄為,就在於他們把權力當成個人工具,置百姓利益於不顧。”

“這種苗頭必須要扼殺,否則,對於我們今後的工作,將會起到一個極壞的帶頭作用。”

“中翰,這些天,我和郭書記都接過說情電話,有的級彆還不低。我不知道郭書記怎樣回答,反正我直言不諱,有一說一。”

“我不怕得罪人,為了老百姓得罪人,我認為值得。”

袁仲翰端起酒杯晃了晃,“你呀,還是老樣子,麵對不公平,非要討個公平出來。”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樣也好。讓彆人知道你厲元朗不徇私情,不講情麵,秉公執法,凡是有歪念頭的人,就會望而卻步。”

“就連盛秘書,都挺佩服你的。你這人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絕不拖泥帶水,猶猶豫豫。你的原則性很強,對貪官汙吏恨之入骨,但對於百姓,往往有求必應。”

提起盛良醒,厲元朗不由得回憶他給自己回電話時,說的那番話。

“元朗,關於給出怎樣的處理建議,這是你們洛遷自己的事,我沒意見,更沒答案。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要引以為鑒,舉一反三,嚴格把控官員的手中權力,不要成為滿足個人私欲的工具。”

“防微杜漸,防止類似事情再次發生。另外,這件事,挨板子不可避免。至於板子打得多重,還要看你們的表現。”

“還有一點,你也要做好迎接新挑戰的準備。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