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江晚瑜一直處在一種麻木的情感狀態裡。
她知道路今安對自己其實還算挺好,也知道他的這份好,虛幻而短暫。
他隻是在認真的地玩一場情感遊戲。
所以她逼自己不許當真。
她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像此刻這樣心痛過了。
忘了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感受到路今安對自己越來越隨意。
其實他沒有劈過腿,定期還是會給她那麼多錢,所以她想,無論如何,自己在這場遊戲裡,還是賺的。
隻是她不明白,明明知道遊戲一場,為什麼心還是會痛,眼還是會紅。
江晚瑜把此刻的眼淚,歸咎於自尊心嚴重受損,而不是愛。
愛情太神聖,太偉大,她曾經差點誤以為自己被路今安愛著而自己也愛他,可他及時糾正了她這個極端錯誤的想法。
這場遊戲裡,他們都不配談愛。
而她,在這場本就談不上公平的庸俗關係中,連最起碼的尊嚴也不配擁有。
好在自己長大了,畢業了,手裡也攢了很多錢。
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
她看著他,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臉,平靜地提出分手。
起初路今安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垂著眼,似在沉思,過了會兒抬起頭來,看向江晚瑜,笑得又冷又輕蔑。
“早就想分了吧?又舍不得我這棵搖錢樹,也是,仨月還能賺一百一十萬呢,擱誰誰願意提前分?要不是被我發現,這戲得演到最後一天。”
江晚瑜看著他,不說話。
他輕揚的唇角弧度加深,皮笑肉不笑,眸光越發的冷:“我說那會兒怎麼堅持要出去給人補課,你倆大一就勾搭上了吧?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真的在補課?彆是跟他開房去了吧?”
江晚瑜就這樣看著他,眨一下眼,一串淚珠掉下來,再一眨,淚珠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掉得沒完沒了。
她不作聲,路今安的話倒多了起來。
“說話啊。”路今安笑著看她。
又沉默片刻,江晚瑜顫著聲開口:“我今晚就收拾東西搬走。”
路今安冷笑著哼一聲,點點頭:“搬你學長那去?那可得提前給他打個電話,要不讓他來接你吧?把定位發給——”
一個巴掌狠狠扇過來,落在臉上,啪地一聲脆響。
江晚瑜用了很大力氣,手也疼得發麻。
路今安低頭,摸摸被扇的那半邊臉,再抬頭時,江晚瑜已經轉身打開車門了。
他驀地攥住江晚瑜手腕,不讓她下車。
“不是要解釋麼?”
江晚瑜看著麵前這雙微微泛紅的眸子,眨了眨眼,聲音極溫柔:“我沒有什麼要解釋的。”
“剛才不是說——”
“路今安,放手。”
溫柔的聲音裡,帶著堅定和決絕。
攥在她
腕子上的那隻手(),仍沒有鬆開。
兩個人在沉默中僵持了一會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江晚瑜抬眸,小聲而清晰地開口。
“如果我有一個正常的家庭,如果我不是那麼缺錢,比起你,我更願意跟學長在一起,畢竟他懂得尊重我。”
路今安笑了:“所以你現在不缺錢了,就隨心選擇自己所愛了唄?”
江晚瑜低頭不作聲。
他又笑道:“江晚瑜,你他媽到底把我當什麼?”
江晚瑜抬眸:“你把我當什麼,我就把你當什麼。”
這回輪到路今安不作聲。
他鬆開手,轉過臉看著前方,半晌後淡漠開口:“滾吧,彆臟了我的車。”
江晚瑜頭也不回下車,腳剛一落地,關上車門,這輛邁巴赫就揚塵而去。
江晚瑜腳下像是灌了鉛,邁不動步子,原地站了一會兒,扭頭看向路今安離開的方向。
早已沒了這輛車的蹤跡。
江晚瑜定定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其實淚早已迷了眼,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後來過了好些年,她才明白,原來那個時候,她看的是自己那一去不複返的青春。
江晚瑜回到公寓收拾行李。
她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刷路今安卡買的衣物,首飾等等,一律沒帶。
行李箱裡裝的東西都是這些年自己補課賺錢買的,包括這個行李箱。而她向來節省,購買欲低,攏共買的也不多。
路今安不在,估計今晚不會回來,她想。
離開公寓前,江晚瑜猶豫了那麼幾秒,內心動搖,打算留一張紙條給他,簡單寫寫分手導火索的經過,很快又否定了這個念頭。
想起路今安說的那些話,江晚瑜覺得沒必要再做無謂的解釋。
她關上大門,轉身離開,半路停下腳步,眼淚無聲掉落,到底忍住了,片刻沒有回頭。
·
路今安今晚回了父母家。
母親最近更年期,脾氣倒是沒什麼變化,隻是身體越發不適,好幾次跟他訴苦,今天又提了一次不舒服,他應酬完便趕回去看望。
“上次買的那些補品吃了麼?”路今安見著母親便問。
沈莉歎氣:“吃了,效果有是有,可一停就又開始一陣陣兒地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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